樂正絨風卷殘云地吃完了飯,饑餓的肚子被填飽,才長舒一口氣。
心情終于好點了。
他捧著一杯山楂玫瑰茶,曲著腿窩在單人沙發(fā)里慢吞吞地小口喝,喝了兩口,不太舒服地挪了挪屁股,一只手按在小腹上揉了揉,皺起眉。
總感覺小腹里面還酸麻發(fā)脹。
不止小腹,屁股也是。
大腿根韌帶也不舒服。
“怎么了?”陸玄云走到單人沙發(fā)前半蹲著,溫熱的手掌輕輕覆在樂正絨的膝蓋上,“不舒服嗎?”
樂正絨不想說話,一只腳踩在陸玄云肩膀上。
他一伸腿,大腿內(nèi)側(cè)的痕跡便顯露無疑,陸玄云喉結(jié)微微滾動,片刻后下意識在樂正絨膝蓋上揉捏兩下,輕聲問道:“待會兒你睡哪邊?”
樂正絨的睫毛微微一顫,抬眸看著陸玄云。
他知道陸玄云的潛臺詞是什么。
如果他說睡自己公寓,就代表他沒有接受陸玄云,今天之后,分道揚鑣。
如果他說睡在這里,就說明他默許了陸玄云今天的放肆,并且答應和他交往。
樂正絨白里透紅的指尖輕輕敲著杯壁,過了好一會兒,才別別扭扭地說:“睡這里。”
陸玄云就笑了,身體前傾,讓踩著他的那條腿架在他肩上,肩膀抵著膝窩,又繼續(xù)緩緩往前壓。
樂正絨警覺起來,立刻抬起另一條腿想踹人,卻被陸玄云握住腳踝,灼熱的手掌順著小腿線條往上滑,按住他的膝蓋,把他的腿架在旁邊的沙發(fā)扶手上。
樂正絨:……
這個姿勢很不妙!
“這個沙發(fā)好像也很不錯,”陸玄云傾身壓近,揉捏著架在自己肩上的玉白長腿,側(cè)首親了親,“感覺很方便。下次我們在這里試試?”
“試個屁!”樂正絨氣得臉都紅了,還不敢亂動,生怕又被什么東西戳,“只能在床上!”
“浴室里也不行?”
浴室啊……樂正絨猶豫了一下,突然反應過來,氣得手里的山楂玫瑰茶都晃了起來:“你又用文字陷阱坑我!沒有下次!沒有下次了!”
陸玄云提醒他:“你的茶要灑了?!?/p>
樂正絨抬手就把剩下的茶一口氣喝了,正要用杯子砸人,手腕忽然被輕柔地握住,杯子也被順走,輕輕扔在地上。
陸玄云壓上前,吻住樂正絨。
樂正絨先是一僵,很快便放松下來,閉上眼睛。
這一次的親吻比之前的溫柔多了,像淙淙涌動的溫泉卷起漩渦,溫柔地將人卷著、吸著,讓人沉溺其中。
樂正絨有一種被溫泉浸泡的錯覺,熱意籠罩著他,一點一點滲入身體深處,浸得他骨頭一寸寸地軟,仿佛要融進溫泉里,被人探入、攪動。
舒服得他連眼睛都睜不開,泛著濕意的睫毛不停顫抖。
陸玄云最終還是得償所愿,引誘樂正絨在單人沙發(fā)上鬼混了一回。
第二天上學時,樂正絨直接睡過頭。
好在陸玄云精力充沛得驚人,準時起床,動作利落地把樂正絨從被窩里挖出來,給他穿上衣服,又抱著他去浴室,給他刷牙,伺候祖宗似的。
樂正絨渾渾噩噩,在懸浮車上睡了個回籠覺,到了學校才徹底清醒過來。
一清醒他就想打人。
渾、身、酸、痛!
上次這么痛還是當年被顧姐姐魔鬼訓練!
樂正絨黑著臉,頭頂上仿佛烏云籠罩,到了教室一坐下來便軟綿綿地趴到桌子上,把臉埋在臂彎里。
好在今天的課都是理論課,樂正絨可以偷偷打個盹。
白銳依舊坐在樂正絨前桌,看見樂正絨滿是疲憊且不高興的樣子,想問問他怎么回事兒,猶豫了一下,還是沒問出口。
昨天他才和樂正絨表白,萬一人家就是因為這個煩惱得沒睡好,他問了也是自找尷尬。
旁邊的女生倒沒那么多顧慮,戳了戳樂正絨的胳膊,小聲問道:“你咋啦?”
樂正絨哼哼兩聲,悶悶地回答:“累?!?/p>
他的聲音懶懶的,明明人已經(jīng)快二十歲了,聲音聽起來卻仍是十七八的少年音,清越鮮活,帶著點沒睡夠似的沙啞,聽得人心尖麻麻的。
女生忍不住抬手貼了貼自己突然泛紅的臉,心里直嘀咕,怎么樂正絨的聲音聽起來那么……那么色?
她被自己污了吧唧的想法給嚇了一跳,想了想,又忍不住靠近一點,偷偷觀察樂正絨。
然后她嗅到了樂正絨身上有陸玄云的氣味。
樂正絨平時用的洗護用品都是果香,聞起來就覺得好陽光、心情超好,而陸玄云則是醇厚的木香,很優(yōu)雅很沉穩(wěn),也很不好接近。
平時樂正絨和陸玄云再怎么親近,也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,仿佛從體內(nèi)散發(fā)出對方的香味。
女生心想,臥槽,我這形容絕了,好色好ABO!記下來記下來,回頭畫個段子。
她正要回去記筆記,冷不丁發(fā)現(xiàn)樂正絨耳根往下一點點的地方,有一片突兀的緋紅色。
看著咋那么像……那啥啥呢?
女生狐疑地多瞅了兩眼,緩緩地吸了一口涼氣,默默回到座位上,狂戳光腦,在一個聊天群里發(fā)瘋。
武器設計好難:[啊啊啊啊?。
狙擊好難:[???]
老娘近戰(zhàn)必及格:[???]
武器設計好難:[樂正和陸玄云絕對有一腿!絕對!我看到他脖子上有小草莓!他身上還有陸玄云的氣味!啊啊?。?!]
老娘近戰(zhàn)必及格:[我草?!我還押他畢業(yè)才和樂正攤牌的!]
老娘近戰(zhàn)必及格:[他動作怎么這么快??!]
狙擊好難:[我押了三年級大聯(lián)賽攤牌……氣死我了!]
我好萌吖:[笑死,就我賭贏了唄?領號給我買奶茶啊你們。]
群聊立馬沒人再發(fā)消息,仿佛都死掉了。
作戰(zhàn)系教室里,郝萌笑了一聲,關(guān)掉光腦的光屏,轉(zhuǎn)頭靠近陸玄云,小聲問他:“真和樂正談戀愛了?”
陸玄云的神情難得不凍人,心情很好地點點頭。
“哎,動作還挺快?!焙旅葒K嘖兩聲,“我們都以為你得拖拖拉拉到畢業(yè),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就給人蓋戳了?”
陸玄云不太習慣和別人談論這種私密的話題,便沒說話。
郝萌點到為止,也沒有繼續(xù)往下說,吹了聲口哨,笑瞇瞇地等著上近戰(zhàn)實戰(zhàn)課。
陸玄云將雙手背在身后,站姿筆直挺拔,目光逐漸放空,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亂糟糟的場景。
他無意識地搓了搓指腹,仿佛手指上還殘留著被啃咬的感覺。
今天晚上再來一次。
陸玄云心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