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韓野,是個孤兒。
我從小沒見過父母,和干爹生活在東城一個偏遠的小鎮(zhèn)上。
鎮(zhèn)上的人都說干爹殺過人,是個危險的殺人犯。
這個傳言在鎮(zhèn)上無人不知,說是在22年前,有人看到干爹活生生把一個小女孩,浸入了河水中。
還有人言之鑿鑿的說,干爹殺人的地方,就在鎮(zhèn)子上的護城河。
雖然這事傳的沸沸揚揚的,可卻沒人真的找干爹麻煩,不只是因為沒有證據(jù),似乎,還帶著一絲恐懼。
可干爹不僅毫不避諱此事,每年的七月十五,還會帶著我來到護城河邊祭祀。
這似乎更加證實,他在這里殺過人。
護城河旁,有一座巨大的水塔。
這是多年以前,鎮(zhèn)子上發(fā)生了一場很大的火災(zāi),后來干爹帶人修建了這座水塔,隨時可以調(diào)用護城河里的水。
今年的七月十五,干爹有事出了門,而我則和往年一樣,獨自來到紀念塔旁邊祭奠。
等我開始燒紙,擺放各種貢品的時候,便看到了一個老婆婆,步履蹣跚從塔后走了出來。
這老婆婆我從來沒見過,不是我們鎮(zhèn)上的人,臉干枯的好像樹皮一般,戴著個墨鏡,還拿著個長棍,看起來應(yīng)該是個盲人。
她手里端著一支紅蠟燭,這大下午的,拿著蠟燭干嘛?
就在看著她的時候,老婆婆已經(jīng)走了過來。
“后生,我蠟燭滅了,能不能幫我點一下啊?”
我有點懵,心想一個瞎子,還點什么蠟燭,這不是自欺欺人嗎?
雖然心里吐槽了一句,但我還是掏出打火機,說來也怪,我一點火,四周就過來一陣風,根本點不著。
我有點著急了,那瞎婆婆低沉道:“你不是有香嗎?可以用它啊?!?/p>
我愣了下,反應(yīng)過來她可能是聞到味道了吧,也沒多想,把之前點在香爐里的香抽出來一根,還真把蠟燭點燃了。
那蠟燭徐徐燃燒了起來,老婆婆卻似乎并沒打算離開,反而問道:“后生,看起來你過了十八歲了吧?”
我答應(yīng)一聲,“這個月正好22?!?/p>
老婆婆微微一笑,朝我說:“那正好,我老婆子給你介紹一門親事吧?!?/p>
親事?
聽到這話,我愣了一下。
我長相和身高都還不錯,又到了結(jié)婚的年齡,也有媒婆給我說親。
可是人家女方不是覺得我們家沒錢,再就實在是太丑或者身體不好,一來二去也就這樣了。
這么說來,這老婆婆還是個媒婆?
我隨口回道:“阿婆,我雖然條件一般,可娶媳婦,也得找個俊點的?!?/p>
那老婆婆咧了咧嘴,像是在笑。
她沒有說話,也沒說給我介紹什么姑娘,舉起蠟燭,轉(zhuǎn)身的離開了。
什么情況,這逗我玩呢?
我心里埋怨了一聲,起身回家。
就在這時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腳下,多了個帖子。
怕不是那瞎婆婆落下的吧?我連忙撿起看了起來。
只見帖子里,有一張黑色的喜字,還有一張紅紙。
我一看,上面寫著一句奇怪的話。
——香火燒給意中人,今日墳前狐嫁女。
我有點莫名其妙,怎么神神叨叨的,再看那瞎婆婆也沒影了,就把帖子放到一旁,回家了。
回去的時候,天已經(jīng)黑了,我洗漱了一下,就上床睡覺了。
就在這時,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。
我以為是干爹回來,趕緊就去過去開門了。
可我一拉開門,外面空空如也,連個鬼影子也沒有。
只見在門口,放著一件紅喜服,上面還壓著一堆給死人燒的紙金元寶。
有些奇怪的是,這喜服的胸口,印著的竟然是一個黑色的囍字。
我把喜服拿了起來,感覺有點不對勁啊。
這黑色的喜字,明顯不吉利??!
而且喜服里面,還掉出來個狐貍面具,看起來特別詭異。
我又看了看四周,一片寂靜,到底是誰把這喜服送過來的?
就在我疑惑的時候,干爹也回來了,我把那喜服拿了過去,問他他知不知道什么情況,畢竟他今天不是剛參加婚禮去嗎?
看到這喜服的時候,干爹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,看起來有些激動。
“小野,今天去護城河邊的時候,是不是碰到什么奇怪的事了?快和我說說!”
看干爹非常嚴肅的樣子,我也不敢怠慢,就把之前遇到瞎婆婆的事,從頭到尾和他說了一下。
聽完我的講述,干爹一臉凝重。
“你這臭小子心也太大了,一個瞎子點什么蠟燭,那分明是狐嫁女??!”
“完了,這非要出大事不可??!”
“狐嫁女?”
干爹的話,我有些啞口無言,聽起來怎么這么瘆得慌。
“這是什么意思,她不是媒婆嗎?”
“媒婆什么啊,她是給狐貍嫁女兒??!”
干爹頓時坐立不安,急的冷汗都下來了,“那狐嫁女讓你點蠟燭,就是讓你成親?。‖F(xiàn)在這死人喜服,還有那元寶紙錢,就是想讓你和狐貍成親,買你陽壽的啊!”
“這么邪門,干爹,那咱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?。俊?/p>
我對這種稀奇古怪的事不太懂,但聽干爹說的那么詭異,一下子讓我也緊張了起來。
只見干爹面色鐵青,“這紅喜白字的喜服,是狐嫁女專門用的,你一穿上,命理就和狐女連上了,那狐貍面具,就是狐女的聘禮,你現(xiàn)在先是把請?zhí)樟?,現(xiàn)在喜服和面具也留下了,那狐貍就會把女兒嫁過來了?。 ?/p>
聽到這話,我哭的心都有了。
我只不過就是祭奠一下,怎么碰到這么個倒霉事??!
干爹不停的唉聲嘆氣,想把那喜服扔了,思前想后了半天。
半晌,干爹重重嘆了口氣,“小野,你哪也別去,千萬在家里等我!”
說完,干爹拿著那喜服,冒著夜色急匆匆出了門。
過了半天,干爹帶著一個山羊胡老頭回來了。
這老頭叫做吳天機,是附近吳家村的陰陽先生,據(jù)說多年以前是從城里回來的,是我干爹的老友,二人認識十多年了。
我被狐嫁女糾纏這事非同小可,干爹非常擔心,趕緊請了他過來。
我又當著吳天機,把經(jīng)歷的事仔細又說了一遍。
“狐嫁女的事,我還真碰到過一回,不過這小野碰到的事,好像有點不對勁啊。”
聽完以后,吳天機拿著喜服看了起來,有些感嘆道:“這狐貍回頭,不是報恩就是尋仇,可也沒聽說,你們家小野和狐家有什么恩仇啊,怎么就招惹這個玩意啊!”
干爹嘆了口氣,激動道:“老吳啊,我也搞不明白,要不然就不會麻煩你了,你可得救救我兒子啊?!?/p>
“這狐嫁女的動機,確實有待商榷,不過現(xiàn)在這婚服和喜帖都已經(jīng)收下了,想要退婚,真是難于上青天了。”
吳天機搖了搖頭,滿面愁容。
“你想想辦法啊,小野才22啊,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,不能讓他就這么毀了啊!”干爹萬分激動。
“這事,還真不太好辦?!?/p>
吳天機掐算了一會,神秘兮兮的樣子。
最后,抬起頭道:“韓野這門婚事,雖說算是他自己應(yīng)下的,但現(xiàn)在沒拜堂成親,這沒有父母之命,也是在投機取巧,那狐嫁女給咱們設(shè)套,咱們也可以來個反間計!”
聽聞此言,干爹眼前一亮,“你的意思,咱們也可以來個偷梁換柱,將計就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