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結(jié)果出乎宋夕的意料之外。
不過這種事情強求不來,公司有公司的章程,人家又和她沒什么關(guān)系,沒有必要為了她破壞規(guī)矩。
想到這里,宋夕還是道了聲謝,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江圣凌的工作室。
如今,最后的希望被斬斷了,她手上剩下的錢最多還能撐一個星期,過了這一個星期,孤兒院該何去何從,她真的不知道。
正當她想著要不要再偷偷去干一筆的時候,孤兒院倒是先有了動靜。
大清早的,早早就有一排卡車停在孤兒院門口,隨后卡車上下來幾個搬運工人,將卡車上的東西往孤兒院里搬。
宋夕有些不知所措,攔住工人,“誒,你們干嘛呢?”
工人們卻不管不顧,只悶頭搬東西,搬下來的東西有家具,電器,食物還有各種生活用品。
宋夕不敢相信,圍著看了幾遍,正想著這是哪里來的好心人就看見最后一輛小汽車里下來一個人,正是江圣凌。
宋夕愣愣地看著他,不明白昨天才拒絕幫助自己的人,今天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
江圣凌看著她傻愣的樣子,心中想笑,面上卻做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,擺擺手讓安子皓讀了一份文件。
文件上說今后將以江氏的名義對孤兒院進行一對一的愛心捐助,不光是孩子,連老師們的員工福利都由江氏負責。
誠然,江圣凌的這份文件很體貼,幾乎完美地解決了她所有的后顧之憂,但是宋夕高興不起來。
有事并不是一份文件就能解決的,有些人的好處也并不是伸手就能接的。
宋夕面色有些憔悴,這些天事事都要她操心,她連一個安穩(wěn)覺都沒有睡過。
對江圣凌的感激和愧疚,還有對那神秘人的忌憚,都讓宋夕心力交瘁,她下意識地想把江圣凌狠狠推開。
“你為什么要插手孤兒院的事?”
冷冰冰的語氣嚇了院長一跳,院她不清楚江圣凌和宋夕之間的彎彎繞繞,只當他是來捐贈的好心人,于是悄悄扯了扯宋夕的袖子,示意她和善些。
江圣凌早知道自己來這趟可能吃力不討好,因此對此也沒大反應(yīng),只是淡淡的問了句:“你們孤兒院從來不接受好心人的資助嗎?”
宋夕語塞,一時答不上話來。
以前也有過人給孤兒院捐過款,但大都是來領(lǐng)養(yǎng)的父母捐的,且數(shù)額不大。
江圣凌一副了然于心底的神色,反問道:“既然大家都能捐,為何我不能?”
宋夕看著那一箱箱的物資,仍舊感覺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,“不用你幫忙?!?/p>
“你不是院長,你說了不算。”
宋夕也不知道在堅持什么,就是不肯妥協(xié),“院長答應(yīng)也沒有,我說不用就是不用,孤兒院是我自己的事,不用別人幫忙?!?/p>
江圣凌目光犀利地看著她,除卻兩人遇見的第一天,江圣凌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用這種目光看過她了,宋夕忍不住瑟縮了一下。
“宋夕,孤兒院不是你的私人物品,你沒有權(quán)利阻止任何人獻愛心,憑你一個人不可能長久撐下去的,你要因為你自己那點可笑的自尊心讓所有人跟著你受罪嗎?”
宋夕嘴唇有點泛白,日光刺得她一陣陣暈眩,她想反駁江圣凌,不是這樣的,你什么都不知道,可是她只覺得眼前的白光越來越刺眼,她腿一軟,失去意識前她仿佛聽見有人驚慌地喊她的名字。
江圣凌原本還等著看宋夕怎么反駁自己,卻沒想到她竟然就當著自己的面這樣暈倒了。
院長當即慌了神,他來不及多想,快步上前將她抱進自己懷里,大步朝車子走去,吩咐道:“開車,去醫(yī)院!”
車子照常停在那晚的那家醫(yī)院,宋夕已經(jīng)被醫(yī)生帶去檢查了,江圣凌焦急地在外面踱步,沒過多久,院長也來了,江圣凌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自己貿(mào)然地將人帶走,都沒有和院長打個招呼。
院長踮起腳朝里觀望,“怎么樣啊,醫(yī)生怎么說?”
江圣凌不無懊悔,安撫院長說:“還在檢查,您別急?!?/p>
院長嘆了口氣,“你不該那樣說夕夕,她是固執(zhí)了一點,但也是為了孤兒院好?!?/p>
以前也有過一個富商想給孤兒院捐款,但是他就是為了塑造自己慈善家的形象,當時他資助的是孤兒院一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,說好的手術(shù)的一切都由他負責。
富商只是幫那個孩子繳納了住院費,后來那個孩子心臟病發(fā),直到死也沒有等來富商答應(yīng)的手術(shù),從那以后,孤兒院不接受任何資助。
院長擦了擦眼角,“夕夕當初抱著那個孩子,眼睜睜看著那個孩子的身體變涼了?!?/p>
江圣凌握緊了拳頭,他不知道這些的,如果他知道,一定不會那樣說她。
病房門被打開,江圣凌和院長一同迎上去,院長焦急地問:“醫(yī)生,夕夕怎么樣???”
醫(yī)生看了一眼江圣凌,江圣凌介紹道:“這位是……宋夕的阿姨,宋夕怎么樣了?”話雖這么說,江圣凌卻幾不可見地沖醫(yī)生搖了搖頭。
醫(yī)生心中了然,說道:“沒什么問題,就是太勞累了,注意休息?!?/p>
院長得了醫(yī)生的允許后,進去看宋夕了。
江圣凌同院長一起去到辦公室,“具體什么情況?!?/p>
醫(yī)生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,“我上次跟你說過,她失去過一段記憶,是絕對不能受刺激的?!?/p>
江圣凌沉默,他原本只是想用激將法逼她接受自己的幫助,都忘記了她失憶的事情。
醫(yī)生鄭重地警告道:“她是受到刺激才暈倒的,這已經(jīng)使她的腦壓很不穩(wěn)定了,如果再受到刺激,我都不敢保證會有什么事情發(fā)生,可能會加重失憶,也有可能精神崩潰,甚至可能完全昏迷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