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到家了,先是昨夜被馮楚揚纏著,現(xiàn)在又被東方棘白堵住了。
即使眼前的這個男人,身材碩立挺拔,擁有一張迷倒眾生的臉。
東方棘白勾起一抹淡淡的笑:“死了?誰告訴你我死了?”
事到如今,他居然還在狡辯。
但是我轉(zhuǎn)念一想,既然警察沒有查出身份,也不能確定那個面目全非的尸體就是他。
我正想著,卻感覺身子一晃,已經(jīng)到達了目的地。
我抬眼看去,渾身如墜冰窖,上面“平果公墓”四個大字,嚇得我腿軟。
“吳師父早就算到他有此劫,而且也算到冰淇會因此受難,所以現(xiàn)在最緊要的目的就是找到馮楚揚,不然冰淇死了,你確定也不會難過嗎?”
我似懂非懂地跟著他下了車,不大的日頭下,東方棘白的影子在地上拉得極長。
不對呀,如果說他是鬼,按照老人的說法應(yīng)該是沒有影子的。
我正疑惑著,就看見東方棘白雙手環(huán)抱,一臉悠閑的等著我過去。
我咬了咬牙,終于決定跟他進去看看。
走到東方棘白身邊時,我又低頭看了一下他的影子,終于放下心來。
“馮楚揚昨晚也要把我?guī)磉@里,難道他的鬼魂就在這里嗎?”
東方棘白說道:“為今之計,只能先找到他的骨灰,才能確定他的方位。”
沒想到事情發(fā)生的這么快,李英居然有時間把馮楚揚的骨灰?guī)磉@里?
如果昨夜我被馮楚揚帶進來,肯定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死了。
我倒吸了一口涼氣,于是摩拳擦掌,準備去找馮楚揚的墓碑。
“你去做什么?”東方棘白拉住我,仍舊是徹骨的冰涼。
“你覺得生欠賭債的馮楚揚,他們家還有能力去買墓地嗎?”
是啊,上次李英就說她們家只剩下一個空殼子,怎么有能力買公墓?
“馮楚揚之所以能匯聚成鬼魂,就是因為他的骨灰被埋進了墓地,否則不可能會現(xiàn)身找你的。”
我一拍腦袋,終于恍然大悟:“你是說,她們盜墓!”
東方棘白點了點頭,我朝著墓地看去,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。
偌大的平果公墓,有數(shù)千個墓碑,我們總不能一個一個去刨人家的墳吧?
墓地最不少的便是松柏,東方棘白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,他讓我坐在樹下。
“這是?”
“你昨天跟馮楚揚的鬼魂有所接觸,我試著讓你跟鬼魂說話,這樣事半功倍。”
我緊張地看著他:“不會有生命危險吧?”
東方棘白淡淡的掃了我一眼,并沒有接話,我吞了吞口水,盤腿而坐。
他伸手從地上抓起一把土,就朝我的頭上撒去,我被嗆的劇烈咳嗽著。
“顧顏,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話,無論發(fā)生什么事情,都不能夠睜眼。待會兒會有不同的人跟你說話,你只需要問他們馮楚揚的位置,其他的不能多問,聽見沒有!”
我心里忐忑不安,默默的點了點頭。
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,不多時,我就感覺眼皮子在打架,居然沉沉睡去。
正在這時,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:“幾年都沒有出現(xiàn)新鄰居了,昨個新搬來了一個小伙子?!?/p>
腦海里回蕩著東方棘白的話,我用力的閉著眼睛。
正在這時,一個老頭的聲音幽幽而起:“老太婆,你是不是老糊涂了,咱們這里早就已經(jīng)住滿了,哪里還能進來新鄰居?”
“你還真別不信,昨天我就看到一個小伙子搬了進來?!彼f著,仿佛注意到了什么,嘿嘿笑著:“前面有個小姑娘,咱們?nèi)枂査!?/p>
我感覺一雙冰冷的手,撫摸著我的臉,我嚇得渾身顫抖,感覺眼前飄過一個黑影。
“咦?這小姑娘身上有溫度?難道是個大活人?”
還沒有等我說話,我就感覺臉上濕漉漉的,好像有什么東西粘在我的臉頰上。
我渾身一陣惡寒,就聽見她冷冷地開口問道:“你是什么人?怎么會來這里?”
我吞了吞口水,急忙開口道:“婆婆,我來這里是找一個叫馮楚揚的小伙子的?!?/p>
“小伙子?昨個兒倒是見了一個,也不知道因為什么,跟2-6的劉老太大吵了一架。”
她說著,湊近我的臉,雖然感覺什么都沒有,只有一股冷風(fēng)迎面吹來,帶著徹骨的寒意。
“那小閨女你叫什么名字?。孔屇棠陶J識一下。”
“我……”我剛想張口,就感覺額頭被人彈了一下。
我急忙想起來東方棘白吩咐我說的話,不能說別的話!
我感覺脖頸一直被人吹著涼氣,嚇得我急忙說道:“奶奶,我還有事,就先走了哈?!?/p>
話雖如此,可是我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是在睡覺吧,怎么離開這里?
“好不容易來個小姑娘,怎么能說走就走呢?!彼穆曇敉蝗黄鄥枱o比,冰涼的指尖掐住了我的脖子。
我感覺快要窒息了,張了張嘴卻如何也喊不出聲音來。
突然眼前出現(xiàn)一陣亮光,我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,還沒有看清眼前的一切,一雙手卻覆上了我的雙眼。
冰涼的唇瓣落下來,給我度著氣,帶著一絲特有的香味,我終于定下心來。
周圍的冷氣漸漸消失,我也慢慢恢復(fù)知覺。
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:“顧顏,顧顏?!?/p>
我悠悠轉(zhuǎn)醒,雙眼仍舊被一只冰冷的大手遮擋著。
見我醒來,東方棘白這才拿開他的手。
我一抬眼正對上他如夜的眸子,我終于回過神兒來。
“剛剛一個老奶奶說2-6,我想馮楚揚要骨灰應(yīng)該就在那里!”
我跟著東方棘白來到一個公墓前,他說道:“應(yīng)該就是這里沒錯,昨夜馮楚揚來過這里,卻被結(jié)界擋住了,所以他無法帶走自己的骨灰?!?/p>
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,又想起來剛剛聽見的聲音,于是開口問道:“那個老奶奶是鬼嗎?為什么不能睜眼?”
他淡淡的掃了我一眼:“我怕你被嚇得魂飛魄散,你說的那個老奶奶,出車禍時眼珠子都飛出來了……”
我臉色慘白,胃里忍不住一陣翻滾,那么我剛剛感受到黏呼呼的貼著我臉頰上的東西,應(yīng)該就是那個老奶奶的眼珠子了吧!
“咱們別在這里久留了,趕快找到馮楚揚,救出冰淇?!?/p>
東方棘白點了點頭,只不過稍微一閉眼,瞬間的工夫,仿佛飛越了五洲四海。
“找到了?!?/p>
其實我的內(nèi)心還是有一點兒懷疑,這么草率就找到了?
剛剛他閉眼的時候,都做了些什么?
還不等我開口問,東方棘白已經(jīng)快步往門口走去。
我急忙追了上去,剛一上車,對著后視鏡一看,我的嘴唇有些微紅,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剛剛有人給我度氣,不就是東方棘白……
頓時我感覺到周身的溫度在上升,吞了吞口水,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(cè)臉,臉上升起一抹酡紅。
我下意識地瞥向外面,不知不覺已經(jīng)到了傍晚,車子疾馳在地形險峻的山路上。
不多時,我們就到達了目的地,大老遠的我就看見了冰淇的車子,卻是人去車空。
東方棘白朝周圍看了看:“跟著我走,一步都不要離開我?!?/p>
我臉上一紅,默默地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