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匆匆趕到亦然家的時候,他好像正在寫東西。見我來了,他馬上藏了起來。不過我注意到了,是一張小小卡片。
“亦然今天你找我什么事情啊。你不是說不進(jìn)行培訓(xùn)了,只要每周交一篇文章讓你看嗎?”
“哦,是這樣的,我有事要出去了。所以你生日的時候我可能來不了了。”
“什么,你要出去?”完了完了,亦然走了,嚴(yán)子橫不就可以……我不敢再往下面想下去。我的眉毛不由得皺了起來。
“思儀,你是擔(dān)心嚴(yán)子橫會對你不利吧,我已經(jīng)找過他了。相信他不會對你怎么樣的。這個你就放心好了?!币嗳凰坪蹩闯隽宋业慕箲]。
“不,不是。”也不知道亦然到底是什么來歷,嚴(yán)子橫也要賣他的面子。
“對了,亦然,你能不能把癡戀的那幾本書借給我看看?!倍疾恢酪嗳蛔吡?,我沒書看的日子會怎么過。
“這樣吧,我把鑰匙給你。那么多書,你要全部拿去看的話也要跑很多次了。你要是想看書的時候你就過來看吧.”亦然很痛快地說道。
天啊,他就這么放心把屋子交給我?就不怕我是壞人?
“不行,這怎么能行啊?!蔽覔]著雙手示意。
“行的,反正我這里的東西也不值錢,就是你全拿走了也沒關(guān)系。再說你不是還在學(xué)校嗎?我又不是找不到你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。部隊里面姓尹的將軍又不多,一查就能查到你家來了?!?/p>
“你怎么知道我老爸是將軍?”我張大了嘴,吃驚地望著他,要知道老爸一直叫我保密,我還認(rèn)為在學(xué)校里面只有靜宜知道呢。沒想到亦然居然也知道。他是怎么知道的?他不會去調(diào)查了我的資料吧??墒抢习肿龅煤茈[秘啊,應(yīng)該沒幾個人知道的。
“哦,猜的?!?/p>
“猜的?”天啊,這也太神奇了,他簡直可以當(dāng)算命先生了。我感覺亦然肯定知道什么,但是他怎么也不肯說。
“是啊。能進(jìn)這個學(xué)校的要么家里有權(quán),要么有錢。可是商界又沒有姓尹的人。政界呢,據(jù)我所知好像也沒有。至于部隊,雖然別人不知道,不過我好像還聽說過有一個姓尹的。沒想到我一猜,還真的猜中了?!币嗳徽f話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欣喜,又有一絲失落,很矛盾的那種。
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,我當(dāng)時還真的給他迷糊住了。
不過亦然的面子可真夠大的。他走的這幾天,嚴(yán)家的那些人都從我的眼前消失了。盡管我仍然感覺暗處似乎還是有人在窺測我,不過我已經(jīng)放了一大半的心下來。
本以為亦然突然失蹤了,我沒了擋箭牌,照嚴(yán)正華平時的作風(fēng),一定會來文學(xué)社纏著我。為了躲避他,我不但每天都要苦思冥想尋找借口不和靜宜一起回家,而且在靜宜走了后,我還要一個人在學(xué)校晃悠很久,最后從后門溜掉。這段時間可不是人過的生活啊。不過似乎嚴(yán)正華和亦然真的是冤家,亦然走了后,嚴(yán)正華也忽然消失了。估計是被他老爸轉(zhuǎn)學(xué)了吧。
這天一放學(xué),我就叫上靜宜大搖大擺地向?qū)W校大門口走去。
啊。大門。學(xué)校的大門我來了。我都好久沒來過學(xué)校大門了。
果然不出我所料,一路上真的沒有遇見嚴(yán)正華。看來我的推測是很正確的。哈哈,我自由啦。
“靜宜,你干嘛?。啃Φ眠@么開心?今天好像沒發(fā)生什么事吧?!膘o宜歪著頭一臉的迷茫。自從進(jìn)校以后,因為嚴(yán)正華他們和文學(xué)社的事情,我已經(jīng)很久沒和靜宜一起回家了。
“我很開心嗎?不會吧。我只是覺得今天的天氣很好而已。好久沒有遇到這么好的天氣了?!?/p>
今天的天氣很好嗎?靜宜抬頭看了看天。天霧蒙蒙的,一副就要下雨的模樣,怎么思儀那丫頭還說天氣好呢?奇怪,奇怪。
“走,靜宜,我請你吃冰淇凌?!蔽覗|張西望著,作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。
靜宜發(fā)著呆,麻木地邁著腳步。
吃冰淇凌,逛街,購物……舒服啊,好久沒這么玩過了。
啊。我好像踢到了什么東西,猛地一下朝前面栽了出去。我的鼻子,我的臉啊。完了完了,要破相了。
好疼啊。
我抬頭一看,一團(tuán)黑黑的東西放在我們門口不遠(yuǎn)的地方。我剛才應(yīng)該是踢到那個東西了。而靜宜還在那里傻傻地看著我發(fā)笑。
“死靜宜,還不過來拉我一把”
靜宜兩步跨過那團(tuán)東西,跑過來扶起了我。
“我們?nèi)タ纯础!膘o宜小聲地對我說道。
不會吧,還要去看看。我用力抓著靜宜的手臂,緊緊靠在她的身上。可是這樣還是無法掩飾我內(nèi)心的害怕。
靜宜右手放在我的手上,不停地安慰著我。慢慢走過去,她伸出右腳,輕輕地點了點那團(tuán)東西,然后迅速地把腳收了回來。
那團(tuán)黑色的東西蠕動了一下,向外面翻了翻。原來是個人。
到底是誰?。吭趺磁艿轿壹议T口來了啊。真是惡心死了,一看就是一個喝醉了的家伙。
“正——華?”正在迷茫中,靜宜一聲尖叫沖了過來。
?。窟@個人是嚴(yán)正華?他不是轉(zhuǎn)學(xué)了嗎,怎么跑到我家門口來了。
“思儀,還愣在那里做什么,還不過來幫忙。”
我回過神來,只見靜宜用力地拖著嚴(yán)正華,可是怎么拖也拖不動。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,像這種花心的人扔在這里算了。
算了,算了。我也不好意思看見靜宜一個人在那里忙,只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。
嗯——好大的一股酒味啊。好難聞啊。一個大男人干嘛喝這么多酒啊。喝就喝吧,干嘛還喝這么醉?。窟€要我來服侍他。氣死我啦。我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喝醉酒的男生了。這下嚴(yán)正華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從不好變成了極度惡劣,就是他被他父親罵的可憐場景也不能給他增加印象分。
看了看靜宜,我捏著鼻子硬著頭皮將手伸了出去。
費了好大的勁,終于將他弄進(jìn)了屋子。把他扔在地上,我也快不行了,一下子坐到了地上。天啊,重得跟豬一樣。長的帥把我們家靜宜給迷住了也就算了,還要害我跟著受苦受累。奶奶的,老天千萬別給我機(jī)會,不然看我以后怎么慢慢收拾你。
我還沒詛咒完呢,就聽見靜宜擔(dān)憂地說道?!八純x,我們把他抬到床上去吧。在地上很容易著涼的?!?/p>
什么,什么?還要抬這個豬到床上去?
搞錯了沒有啊。我和他又不是很熟,抬他進(jìn)屋就已經(jīng)很不錯了的?,F(xiàn)在還,還要……我不滿地看向靜宜。
可是這丫頭似乎無視我的存在,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那頭豬的身上。她默默地充滿了深情地看著嚴(yán)正華,還不時用毛巾抹著嚴(yán)正華的嘴,臉。
看她的樣子,十足像極了一個賢惠的妻子。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溫柔啊。她,她該不會是真的愛上嚴(yán)正華了吧。一個想法冷不丁從我的腦海里冒了出來。
算了,算了??粗o宜的份上我就饒恕你長得太胖的罪過吧。
啊。沒想到我好心好意將他抬上床,他居然吐我一身都是。我的衣服啊。這頭豬難道就不知道我有潔癖嗎?氣死我啦,氣死我啦。
更可恨的是靜宜這丫頭看見我被吐了一身居然沒反應(yīng),還說什么我是惡有惡報,洗洗就沒事了。天啊,我真是交友不慎啊,怎么會遇上這種人啊。
好擠啊。真是郁悶……長這么大還沒兩個人一起擠過一張床呢。真的是好不爽啊。
我側(cè)著身子,背對著靜宜,心里反復(fù)地罵嚴(yán)豬。你這該死的,你酒量小不是你的錯?你干嘛喝那么多啊。你喝的多也就算了,可是你喝高了跑到我家的門口就是你的錯了。該死的嚴(yán)豬,那可是我的家啊。哪家不去,干嘛來我這里啊……
罵著罵著,我睡著了。
這是在哪兒???我這么會在這里???
嚴(yán)正華睜開眼睛,卻發(fā)現(xiàn)這房間自己從來沒來過??梢哉f這個房間基本就是一片粉紅色的海洋,里面還掛滿了各種各樣小巧的飾品。雖然墻上掛著兩把劍,可是依然掩蓋不住這里是一個女孩的閨房。
我怎么會來這里的呢?他努力回憶著。頭好疼啊,搖了搖頭,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還是記不起來。只依稀記得昨天他和他父親又吵了一架,后來他趁父親不注意,從家里跑了出來,一個人在酒吧喝酒,喝的很多。當(dāng)時有很多女的過來搭訕。然后自己喝醉了,醉得不省人事。
我,我,我不會被強(qiáng)X了吧?他猛的坐了起來,一種莫名的恐慌從心里驚起。他一把抓向自己身上,還好,還好,衣服還穿在身上。他長吁了一口氣,扶著床頭慢慢站了起來,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??磥泶竽X里還殘留著酒精啊。
“正華,你醒了?”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耳邊。
嚴(yán)正華轉(zhuǎn)頭一看,靜宜?我怎么會在她這里啊?難道說昨天晚上我是在她的床上睡的。那昨天喝醉酒的樣子不是被思儀看見了?完了,完了,她是在什么地方看見我的?應(yīng)該不會是酒吧,思儀不像是會去那里的人。難道說自己醉在大街上被她們發(fā)現(xiàn)的?天啊,我的形象??!
“靜宜,怎么是你?。课以趺磿谶@里?”他現(xiàn)在最擔(dān)心的就是昨天晚上自己喝醉酒的樣子有沒有被思儀看見。
“還說呢?昨天晚上你喝得酩酊大醉,躺在我們家門口?!?/p>
“你們是在家門口發(fā)現(xiàn)我的?不是吧?”嚴(yán)正華完全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,伸著脖子,一臉的迷惑。
“怎么不是啊,要是我和思儀不回家,你就要在我們家門口睡一夜了。正華,你到底怎么了啊,喝那么多酒?”靜宜很關(guān)心地問道。
“哎。我從家里逃出來了。我爸逼我和風(fēng)雪結(jié)婚??墒悄阒牢覍λ緵]有任何的感情?!眹?yán)正華坐在床上,低著頭,哭喪著臉,一副失落的樣子。
“哦。別這樣了,你看那些言情小說里面的情節(jié),和你現(xiàn)在都差不多啊。相信我,你以后一定會得償所愿的。”看見嚴(yán)少郁悶的樣子,靜宜一臉的著急,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,她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經(jīng)驗。
“那是小說啊,是不現(xiàn)實的。如果真的像小說里面寫的一樣的話,那就不是這個世界了。”
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吞吞吐吐半天,靜宜還是沒有說出話來。
她輕輕地坐到嚴(yán)正華的身邊,默默地看著他。
“正華,你從家里面逃出來了,今后怎么辦呢?”
“我也不知道,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吧?!眹?yán)少緊緊地捂著頭。
“這樣吧,反正你現(xiàn)在出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,不如暫時住我這里好了。”
“可是思儀她會同意嗎?我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吧?”
“你管她同意不同意,你就放心住下來吧。有我在還怕她不同意嗎?你想想當(dāng)初追思儀的時候的那股勁,現(xiàn)在這么扭扭捏捏的,可不像我認(rèn)識的那個天塌下來也不怕的那個嚴(yán)少啊。”
“不錯,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被這點事情難倒呢。好,既然你不嫌我麻煩,那我就在這里住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