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于清風內(nèi)心劇烈掙扎之際,臺下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說道:“慢著,于書記,我有話說!”
于清風等人都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,只見臺下走過來兩個女子,于清風認得其中一個,那是李思文從縣委辦調(diào)用的文職干部袁麗萍,另一個更年輕些的女孩他不認識。
陳正治是一個都不認識,兩個女孩子來打岔,他自然不高興,皺著眉頭想發(fā)惱。
李思文當然認識來人,除了袁麗萍,另一個是張妍,她們倆來干什么?
于清風瞧見陳正治要發(fā)作的模樣,當即擺手阻止了一下道:“你是小袁吧?有什么事情?”
不知道她在這個場合要說什么,但想來應(yīng)該是比較重要的事,但唯愿她說的是對李思文有利的事情!
袁麗萍點了點頭,有意走到了麥克風前,然后才認認真真的說道:“于書記,我要向您當面匯報,也同時跟在場的幾千職工們澄清證明,小李書記是被人誣告的,我有確切的證據(jù)!”
于清風一喜,想也不想的就大聲道:“好,你說!”
陳正治愣了一下,暗感不妙,忍不住發(fā)怒道:“搗什么亂?你們知不知道在這個場合瞎說也是要負刑事責任的,趕緊走,不然叫人把你們抓起來拘留!”
袁麗萍冷冷道:“陳書記,你都還沒聽我說怎么就知道我是瞎說的?俗話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,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要把我抓起來拘留,不曉得這是不是濫用職權(quán)?”
陳正治頓時語塞,他倒是沒想到袁麗萍的嘴皮子這么鋒利。
于清風又擺了擺手,吩咐袁麗萍:“小袁,你說你的!”
這時候跟陳正治斗口舌于事無補,雖說陳正治有點被動,但這遠不足以幫李思文解圍!
袁麗萍和張妍兩個女孩子身材婀娜,容貌俊俏,一上臺就吸引了眾多眼光。
看著臺上臺下一眾人盯著她們兩個,袁麗萍倒沒有多緊張,而是臉色平靜的問陳正治道:“陳書記,我想問一下,這朱琳琳去公安局報案,說李書記強奸她,我想問一下她說的詳細情況!”
陳正治當然不會讓自己跟著袁麗萍的節(jié)奏走,他臉一黑,冷喝道:“你問?你是上級哪位領(lǐng)導?你有什么資格問我這個政法委書記?放肆,趕緊下去,影響了我們正常工作你可負不起那個責任!”
“哎……”于清風見陳正治沖著袁麗萍發(fā)官威,當即出面道:“老陳,她雖然職位低,但我看也不像是胡鬧,你先說說情況,然后看她怎么說,如果她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來,再罰她不遲!”
陳正治表情陷入凝滯,于清風這分明就是在給袁麗萍撐腰,縣委書記一表態(tài),,他只能服從,否則就是不尊重上級了!
還好,在公安局朱琳琳報案后,陳正治曾專門向朱琳琳仔細詢問過整個過程,他也是在覺得無懈可擊后才進行下一步的。盡管他很想整治李思文,進而推倒于清風,但他也明白,拿子虛烏有的東西搞陷害,最后只會坑了自己。
繃著臉沉思了片刻,陳正治才對袁麗萍警告道:“你聽著,朱琳琳清晨約七點去往李思文的住處機關(guān)小區(qū),去的原因是李思文約她去的,說是要談點什么事,具體什么事李思文事先并沒有說明,進房后,李思文跟她聊了半小時后就動手動腳,然后威脅并侮辱了她,李思文隨后離開小區(qū),事情經(jīng)過就是這樣!”
袁麗萍點了點頭,瞧著陳正治意味深長的問道:“陳書記,您是公安系統(tǒng)的老領(lǐng)導,是個有經(jīng)驗的人,應(yīng)該知道偏聽不足信,證據(jù)要講究全面。這事您不會只聽朱琳琳一個人的話就把案子定性了吧?”
陳正治心里咯噔一下,但臉上依然沉著說:“你什么意思?第一,你不是公安系統(tǒng)的人,我們怎么定案與你無關(guān),第二,你也不是上級領(lǐng)導,你更無權(quán)指責我們的辦案方法,作為一名局外人,如果你有什么實際證據(jù),可以拿出來配合我們辦案,否則的話,還是請你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!”
陳正治這話說得就很不客氣了,就差當面說袁麗萍是來插諢搗亂的。
袁麗萍見陳正治絲毫沒有要退卻的意思,也就不再兜圈子,認認真真的道:“那好,既然陳書記這么說的話,我就亮證據(jù)了!”
袁麗萍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挎包打開,從里面取出了一盒錄像磁碟揚了揚手,大聲說道:“各位,我這個磁碟里記錄著當天發(fā)生在機關(guān)小區(qū)里的事件真相,從錄像中可以得知,李書記的前女友朱琳琳是早上七點十六分進入小區(qū),七點十七分進入李書記房間的,而李書記從他房間里出來離開小區(qū)的時間是七點二十五分,也就是說,從朱琳琳進李書記的房間到李書記出來,這中間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八分鐘,而按朱琳琳的說法,她是進去后跟李書記談了半個小時治后,李書記才對她動手動腳進行強奸的。說到這里,大家應(yīng)該心里就有一個明確的判斷了,很顯然,朱琳琳在撒謊。至于監(jiān)控錄像可是做不了假的,稍后專家一驗便知。我這里想跟大家補充的是,李書記從他房間出來后,一整天就再沒回過機關(guān)小區(qū),而在他離開四十分鐘后,我本人跟我身邊這位派出所的女民警張妍同志應(yīng)李書記的要求,曾一起去過他的居所,原因是當時朱琳琳在李書記居所,無理要求李書記幫助他做一件違反原則的事情,李書記當時一口回絕了。誰料朱琳琳當即撒潑不走,還脫衣脫褲的威脅李書記,并叫喊李書記強奸她,李書記一怒之下只好離開住所。因為覺得女人之間相互交流方便些,所以才叫了我跟張妍去他家會一會朱琳琳,我當時就去小區(qū)監(jiān)控室調(diào)取了錄像,原本是想了解下整個事件的始末,但沒想到,這個小小的磁碟卻成為了這起誣告案的重要證據(jù),真可謂是天網(wǎng)恢恢疏而不漏,朱琳琳不起害人之心,我這監(jiān)控錄像還真是毫無用武之地!”
于清風一聽袁麗萍的話頓時喜笑顏開,他高昂著頭,大聲說道:“好好好,小袁,你拿了磁碟跟我和陳書記去樓上辦公室看一看具體內(nèi)容。咱們用事實說話,李思文如果品行不端,我們絕不輕饒,但如果有人想誣陷李思文,我這個縣委書記第一個就不答應(yīng),做人要清清白白,做官同樣也要清清白白,走,去看錄像!”
陳正治此刻腦子里已經(jīng)亂成了一鍋粥,他還真沒想到原本已經(jīng)板上釘釘拿下李思文的案件,居然在關(guān)鍵時刻還能再起波瀾。
倒也不能說他大意,實際上李思文請不清白,都不在陳正治的考慮范圍之內(nèi),只要這盆污水潑下去,只要在這個大庭廣眾之下帶走李思文,哪怕事后查明李思文是冤枉的,那也是他陳正治的勝利。
這就好比士氣一般,酒廠改革如火如荼,獅子縣反腐勢如破竹,在這個人心高昂的時刻,你要是突然給他一記沉重的打擊,那搞不好之前的大好形勢都將變成夢幻泡影。陳正治這段時間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,他迫不及待想要挽回一點局面,既是為了給自己一點喘息時間,也是為了穩(wěn)住盟友的信心。
然而他不知道,正是因為他迫不及待,急于反擊的心態(tài),讓他不管不顧的押上了自己以為勝券在握籌碼,卻沒想到這一次的反擊剛剛開始,就遭到了袁麗萍這個局外人的迎頭一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