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你不是說真的吧?這里是公交車耶,真哭起來丟的可不止是你一個人的臉!”落夏緊張地東張西望的。
“討厭,你就讓我哭一下怎么了?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了……”我話還沒說話,就撇著嘴掉下了眼淚。
“好啦好啦,你抱著我吧!真拿你沒轍!”
公交車在一站停下來,我看到了站臺人群里的七喜、仁順、夕岸……當然還有臣煥那小子,他們該不是要上這一路車吧?我連忙擦掉了眼淚,調(diào)整自己的情緒。
那些家伙們果然上了這輛車,臣煥真的把頭發(fā)剪短了,還在右側(cè)的額頭上剃出了一道細細的四公分長的線,使他看上去又多了幾分不良少年的氣質(zhì)了……
我擠出了一個很親切很和藹的笑容,但是臣煥那小子只是看了我一下,連笑都不笑一個,穿過我坐在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上。
真是個不懂禮貌的小子,我干嗎對他像傻子那樣笑得那么開心啊?我很不爽地想。
“嘿!你們也在呀!麻理,你換個座位好嗎?不要當電燈泡?!毕Π赌切∽泳尤话盐覐淖簧狭嗔似饋?,自己一屁股坐在了落夏的身邊。
“有沒有搞錯嘛……”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!別忘了他和落夏的美事還有我的功勞呢!
“麻理!這邊!!”
七喜那小子向我揮呀揮著手。我本來打算不理他的,但是除了他身邊的那個空位置,就剩下他身后臣煥的那排座位了……
“你還在生我的氣嗎?”七喜把我拉到了他身邊的座位上,討好地笑啊笑的。
“我也把你扔到水里讓你嘗嘗被淹得半死的滋味,看你好不好受!”我沒好氣地說。
“不要這么小氣嘛,要是知道你連游泳都不會,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?”
“這下把話說得這么好聽……”
“嘻嘻,這么說你原諒我了?”
“求求你不要對我笑得這么開心好不好?一看到你這樣,我就覺得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!”我挪了挪位置,警惕地盯著七喜那個搗蛋鬼。
“你怎么把我想得這么壞呀?太傷我的心了!”七喜那家伙裝模作樣地捂著自己的心口說。
“哎呀呀,看看你都給人民留下什么印象了!”坐在臣煥身邊的一個紅頭發(fā)的小子替我打了幾下七喜的腦袋。
真是活該……
“臣煥他今天怎么了?”我小聲地問七喜。
“那小子心情不好,你可別去惹他呀!”
“臣煥是不是看了什么傷感的小說呀?”仁順的那個女朋友從前面湊過腦袋,加入我們的談話。
“算了吧,你以為男人憂郁都是像你們這些女人?”仁順說,“臣煥那小子要是能乖乖地坐下來看書,母豬都能上樹了!”
“那他是怎么了?”我偷偷回頭看了臣煥一眼。
“你很關心他呀?”仁順笑嘻嘻地看我。
“問一下而已啦?!蔽夷樇t了,誰會去關心那個沒有禮貌的家伙……
“聽說你跟樹影那小子分手啦?”七喜很開心地問我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這個臭小子居然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,真是可惡!
“我聽夕岸說的呀!”
我看向夕岸那小子,不用說,夕岸一定是從落夏那里知道這件事情的……可惡的落夏……
他們都知道了,那臣煥一定也知道這件事了……
“你們的事我早就料到了!”七喜那臭小子裝出一副很內(nèi)行的樣子,說,“你跟那小子是沒有結(jié)果的!我真搞不懂你為什么現(xiàn)在才甩了他?不過還不算太遲,你們只是接吻嗎?”
“你去死吧!”我抓狂地踹了七喜一腳,跑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去了。
……呀呀呀,這個惡劣的家伙,真是不可原諒??!
“你又生氣啦?怎么跟小媳婦似的呀,麻理!我是在關心你耶,這都看不出來!像你這么單純的女孩,我是怕你上了壞人的當了!”七喜那個渾蛋豬頭王八蛋加三級的臭小子趴在椅背上,人面獸心地安慰起我來,算是打了我一巴掌后再說些漂亮話。
“哼,我看你就像個壞人!”我氣鼓鼓地撇過臉去不理他。
“那要看跟誰比啦,跟那小子比起來我絕對算得上一個好人!”七喜笑嘻嘻地指著臣煥說。
“你想死???”臣煥沒精打采地回了他一句,把臉轉(zhuǎn)向了窗戶外面。
“臣煥,你今天是怎么了?該不是又為橙兒那丫頭傷腦筋吧?”我身邊那個紅頭發(fā)的家伙問臣煥。
“你少說一句話會死嗎?別理我!”臣煥在那個紅頭發(fā)的腦袋上打了一拳,干脆趴在車窗上對著外面的風景獨自惆悵。
這小子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樣呢,怎么也變得心事重重的?真是因為橙兒嗎?
我想起了橙兒,這幾天一直沒有再見到她,不知道她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……還有樹影,昨天還見過他一次,只是遠遠地看到,很快人就不見了……
該死,又開始難受起來了……
車子到了一站停下來,我和那些小子們一大伙下了車。
“麻理,我們?nèi)蕵烦峭?,一起去吧!”七喜那小子熱情地邀請我?/p>
“不啦,落夏,我們走吧!”我拉過落夏的手,這個星期日我和落夏約好了出來逛街散散心的,誰知道會這么巧碰到這群小子,又把人家的心情搞得這么臭……
“麻理,一起去啦,反正我們又沒有什么事?!甭湎倪@臭丫頭一碰到夕岸,就開始動搖了。
我看了看那個只顧著自己往前走的臣煥,猶豫地說:“算了,要去你去啦,我去逛逛街?!?/p>
“麻理!”七喜拉住了我,又開始大聲嚷嚷起來了,“你不要把自己搞得這么孤僻好不好?不就是失戀了嗎?有什么大不了的呀!”
“七喜!你怎么又說這種話了?!”我真是敗給了這個沒神經(jīng)的家伙了。
“走啦!走啦!真受不了你!”
七喜那小子強行拖著我走。真是的,是誰受不了誰呀?
我們來到了娛樂城的保齡球館里。我不大會玩保齡球,每次都把球擲到了兩側(cè)的滑道上。惹得七喜那小子哈哈大笑的。
我感覺臣煥那小子的目光經(jīng)常落在我身上,是用那種極端鄙視的眼神……
不玩了,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大笨蛋了……我扔掉了保齡球,坐到椅子上。
“又情緒低落啦?我告訴你喔,我曾被七個女生甩過呢!可是你看看我,還是能保持著從容不迫的風度和樂觀的氣質(zhì)!你應該向我多學學呀!”
七喜捋了捋自己的頭發(fā),神氣十足地說。
“七個?”我難以置信地伸出了七個指頭。
“一點都沒錯——1,2,3,4,5,6,7!”七喜數(shù)著我的指頭一根根掰下去。
“……你真的一點也不傷心嗎?”我開始同情起這個家伙了。
“唉!”七喜像模像樣地嘆了一口氣,望著遠方思緒惆悵地說,“偶爾想起來還是會心如潮水呢!”
“七喜……”
“……每次都是這樣,我喜歡的女生都不喜歡我,好不容易有個女孩對我有點意思,又被仁順那臭小子搶走了!”七喜可憐兮兮地望著仁順的那個女朋友,腦袋一歪,靠在了我的肩上。
我拍拍七喜的大腦袋,覺得我們兩個真是同命相連,還是書上說的沒錯,消除悲傷的最好方法就是發(fā)現(xiàn)一個比自己更慘的人……我不禁覺得自己的心里好受一點了……
臣煥好像看了這邊一眼,扔出了一個保齡球,他的姿勢很標準,顯然經(jīng)常來這邊玩。我下意識地躲開了七喜的大腦袋,不知道為什么,心里有點惴惴不安的。
“臣煥!是你嗎?我終于找到你啦?。 ?/p>
一個穿得很性感的女孩從背后跑上來,撲到了臣煥的背上,興奮地跳呀跳的。
“哎!你是誰?”臣煥掙脫開那個女孩的手臂,奇怪地問。
“嗚,你把人家忘了嗎?”女孩嘟著嘴地提醒他,“上次我們在酒吧里跳過舞呀!你忘了?也不給人家個電話號碼,人家想找你都找不到了!”
我想起了上次在酒吧里和臣煥跳貼身辣舞的那個女孩,落夏還告訴我,那天臣煥手受傷后,她還和橙兒搶著要送臣煥去醫(yī)院呢。
“那么多跳舞的,你是哪一個?”臣煥皺著眉頭整理被女孩弄皺的衣領。
“討厭,你一定想起來了還假裝記不住!”女孩快樂地拉過臣煥的手,“你的手好了嗎?人家這些天一直想著你呢,不知道你的傷好了沒有!”
“該死的,你不能好好站著說話嗎?”臣煥躲開了那個手不停纏繞他的女孩,郁悶地叫。
“怎么了嘛?你上次還抱過人家呢!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就在附近?。俊迸⑺奶帓吡艘谎?,就看到了我,目光變得挑釁起來。
完了,她一定也目睹了上次酒吧的那一幕,把我當成臣煥的女朋友了……
我連忙假裝東張西望的,心里郁悶地想,那個風流的小子不知道在外面都給我樹立了多少仇敵呢……
“就是她嗎?她叫麻理?”女孩問臣煥。
“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嗎?”臣煥看了我一眼,撿起了保齡球說。
可惡,他怎么可以這么說話呢?!
“我就知道你不喜歡那類型的女孩!”女孩得意地白了我一眼,手又攀上了臣煥的肩膀,臣煥沒有躲開了。
“讓個位置!”臣煥和那個女孩走過來坐下,把我和七喜擠到了一邊去。
“臣煥,你剪短了頭發(fā)更帥了耶!”女孩甜蜜蜜地靠在臣煥的身上。
“有紙巾嗎?”
“呵呵,當然有了!”
臣煥接過女孩的紙巾,擦了擦手。
“臣煥,我們今晚上一起去夜泳好嗎?”女孩下巴尖在臣煥的肩上,在他的耳邊說。
“不去!”
“為什么嘛?人家昨天買了一套今年夏季最流行的比基尼耶,我還沒穿給你看呢!”
“我是怕你像某個傻瓜被淹個半死!”那臭小子說。
他這不是暗指我嗎?我就算真是個傻瓜也不會聽不出來了!
“呵呵,我才沒那么笨呢!你說的那個傻瓜是誰呀?”女孩轉(zhuǎn)過臉問我,“是你嗎?”
我臉漲得通紅,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。
“臣煥,既然她不是你女朋友,為什么天天跟著你呀?”女孩問臣煥。
“鬼知道,我又沒請她!”
我從椅子上站起來,大步向門口跑去,屈辱的淚水大顆大顆掉了下來。
我現(xiàn)在終于可以很清楚地確認了!雖然我以前也知道,但是知道歸知道,我現(xiàn)在還要再度確認——我最討厭安臣煥那個家伙了?。?!
“麻理!你去哪里呀?”七喜叫著追上來。
“別管我……”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胳膊,我甩不掉他,轉(zhuǎn)身看到的居然是臣煥那小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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