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還記得我是他女朋友???雖然是名義上的,可他……真的傷了我的心。
“別生氣了,她們也就玩玩?!?/p>
他絲毫沒有感受到我的心酸,大咧咧地解釋道。
“那你和她們玩吧,反正我給你丟臉,你不用理我?!?/p>
“我怎么可以不理你呢,你來我們學(xué)校交流,我有責(zé)任罩著你?!?/p>
“哦?你還記得罩著我呀?”我很快把書都收回箱子,站起來對他說:“你捫心自問好了,你來我們國梵的時候,有沒有這么被欺負過!”
他皺了眉頭想半天,眨巴著眼睛說:“好像總被你欺負哦?!?/p>
“我哪有?”氣死了,本小姐什么時候欺負過他?本人不都是和他同甘共苦,洗碗、擦地、打掃衛(wèi)生,他干壞事,我卻一起和他受罰。
“你沒有?那我為什么總是被罰?”
天啊——神啊,救救我吧!他到現(xiàn)在還沒認識到自己違反校規(guī)的后果,總以為是我出賣了他。
是,我第一次是出賣過他,可領(lǐng)教了慘烈的教訓(xùn)以后,就再也沒出賣過他了,可惜的是,這個人實在是違反校規(guī)的楷模,無論我怎么掩護,他隨時都會犯在老師手里。
這也怪我欺負他?
“要說欺負,那是校規(guī)欺負你,不是我!”我振振有辭地說。
“那好,在這里,你也不是被我欺負,是被她們的觀念欺負的。這也不怪我吧?”他突然變得能說會道起來。
“可你在一個小時前怎么說的?不是你說要護著我?。俊?/p>
“可你家的冊子確實騙人了!”他實話實說。
暈——好吧,我被他打敗了。這個人幫理不幫親的……可笑的是,我還算不上他的親人呢。要算,也只能是互相拆臺的仇人。
“怎么不說話了?”他有點不安地問。
“無話可說。”我累了,煩了。我只想趕快結(jié)束這個關(guān)系,甩掉這個帶給我厄運的倒霉蛋,去找林朗。為了林朗,就算這兩個星期怎么艱難,我也要熬下去。至于那個可怕的大個子冰山,到時候再說吧!
我調(diào)轉(zhuǎn)身子,徑自往門外走去,本小姐不想看見那個白癡的臉。
就在我轉(zhuǎn)背的剎那間,我聽到背后傳來細碎的一句話:“對——對不起?!?/p>
我一怔,這個是他第一次主動說“對不起”吧?
我的動作只是微微停頓,然后繼續(xù)走,一直走出門口。
其實何必說對不起呢?他看不慣我,我看不慣他,互相拆臺是天經(jīng)地義。我和他是絕對不可能合得來的啦。
明亮耀眼的陽光灑在校園里。站在走廊的欄桿前,可以看到校園里漂亮的噴水池,噴灑著碎玉水晶般的水花,也可以望見花壇里塑造成各種圖案的綠色植物。更可以聽見優(yōu)美的小提琴聲。是誰?誰在拉小提琴?
伴隨著小提琴舒緩的旋律,一陣如清泉般的音符傳來,將人的心猛地抓住,再也放不開。
我認的這個聲音,只有那個俊美少年彈奏的鋼琴,才能有這么清澈的聲音。
是林朗!
那么,另一個拉小提琴的人——莫非是李小欣?
她是能夠和林朗合奏的人,而我,僅僅只能作為一個聽眾。唉,看來我的阻力還是很大?。?/p>
怎么辦呢?既然華瑞辰說過,李小欣是個好女孩,不如……努力撮合他們吧!
哈哈,我真是太聰明了!這樣林朗就自由了,李寒雙也不會找我麻煩,大家各得其所,皆大歡喜。
喲吼!想到就做!
好不容易挨到午休,華瑞辰走過來對我說:“走吧,我?guī)愕讲蛷d吃飯,要你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真正的學(xué)生午餐?!?/p>
我記起剛才的計劃,對他說:“等一下,我去更衣室換制服?!?/p>
“靠,吃個飯還要換衣服,女人真是莫名其妙?!比A瑞辰搔了搔一頭黃毛,還是耐心地跟我去了更衣室,還難得地守在門外。
我利落地換上白色的學(xué)生制服。裙擺很大,有許多褶皺,如同野外盛開的雛菊。袖子上有著云朵的淡白色花紋,胸口還別著金色的圣梵徽章。
整套衣服一穿,我馬上就變成了舉止優(yōu)雅的女士,只有淡雅,卻不恃嬌寵,氣質(zhì)和嬌蠻的路娜她們完全不同。
一打開門,華瑞辰“咻——”地吹了聲口哨,笑道,“呵呵,麻雀變鳳凰?。 ?/p>
“你也不錯!”我指的是今天他的袖子還沒臟,皮鞋也沒有灰塵,難得的保持了半天的干凈整潔。
“謝謝夸獎?!彼\笑著問,“你打扮得這么漂亮,是不是怕給我丟臉啊?”
他陽光般的聲線莫名地動人,讓我一時眩暈,沉醉。
“不是。”我硬生生警醒過來,切斷他的自大幻想。
“不是就不是?!彼柫寺柤?,轉(zhuǎn)身帶路,我們走向餐廳。
“喂——”我小跑幾步,跟他并肩走著,用神秘的語氣說:“你想不想得到真正喜歡的女孩?”
“嗯?”
“不如這樣!”我嘻嘻一笑,將我的計劃告訴他,“等下我們和林朗他們坐一起,我向李小欣推銷你,你呢,也要向林朗推銷我?!?/p>
“這個……”他遲疑。
“咳咳……反正你討厭我,我也討厭你,我們在一起很痛苦,不如去爭取自己喜歡的人。”我再加一把勁。
只要我們是友好分手,換得真愛,就是占卜大師也沒話說的吧。
他沒說話,只是加快了步子。
哈哈,不說話,就當他同意了!
很快我們打來了飯菜,很容易就尋到了林朗他們所在的桌子。正如所料,林朗、李小欣,還有他哥哥,三個人坐在一起,在一片雜亂的餐廳里,不顯眼都難。
“嘿!”我高興地打了個招呼,然后偷偷戳了戳華瑞辰的肋骨,他馬上也招呼他們一聲,飛快走過去,也不問他們同意不同意,就湊到一起坐下。
我則很淑女地微微點了個頭,優(yōu)雅地挨著華瑞辰坐下。
十秒鐘之后,華瑞辰就開始耐不住了,他奇怪地問我:“安貝兒,你今天好奇怪啊,一口飯要吃十秒鐘,往常你都能吞下兩個雞腿了!”
我這不是在裝優(yōu)雅嗎?記得老師說,淑女吃飯就要小口吃,一口還要咀嚼二十八下,不到這個數(shù)字,決不吞下去。
“咳咳!”我尷尬地打斷他,連忙解釋說。
“瑞辰說的不奇怪,因為我們學(xué)校吃完飯后,要勞動的,為了能多多勞動,我吃飯就很快了……對吧?”這句話我是沖著華瑞辰說的,同時我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。
幸好他及時變聰明了,馬上說:“是是……因為我們被老師懲罰了,要勞動改造。”
暈,他太誠實了。
“哎?貝兒,你這么可愛的女孩,也會被老師罰呀?”李小欣奇怪地問我。
她真是個甜美的女生,長長的頭發(fā),斜斜地別了個粉紅的發(fā)夾,一雙會說話的眼睛,水波流轉(zhuǎn),一眼就能把別人的魂都勾去。
但是,這個別人,當然不包括我。我現(xiàn)在思路清晰的很,這就是:即使犧牲自己,也要將華瑞辰給推銷出去,拆散她和林朗!
為了這個終極目的,我今天就忍了!
所以我馬上表現(xiàn)出慚愧的樣子說:“是啊,我們那里校規(guī)可嚴了,不過瑞辰確實是個紳士,你不知道啊,他可照顧女生了,他把所有的勞動都給包了?!?/p>
華瑞辰雖然很奇怪我前面半截話,但是對我后面半截話卻完全同意,頓時心酸地點點頭,說:“是啊,我在國梵兩個星期,把所有的活都干完了!掃地、拔草、洗碗、打掃廁所……我從出生到現(xiàn)在,一輩子都沒做過這么多活呀。”
這話聽得林朗悚然動容,安慰地說:“想不到你都挺下來了,辛苦你了,瑞辰?!?/p>
“嗯——”他居然還夸張地擦了擦眼角。
“哼!”一聲冷冰冰的鼻音,從旁邊傳來。李寒雙瞟了瞟華瑞辰,然后繼續(xù)吃飯。
糟糕,我們似乎表演過火了。我暗暗提醒自己,然后馬上改變策略。
“小欣啊,你心目中最佳男友是什么樣的呀?”
李小欣害羞地笑了一下,沒有回答。
那好,我來替他回答。
“其實呀,華瑞辰在圣梵,還有國梵的人氣可高了,他可是女生爭搶的寶貝啊?!?/p>
“嗯?”這回連林朗也奇怪了。
只有華瑞辰洋洋得意地自夸:“怎么樣,林朗,我也有交好運的時候,你沒看見啊,我被老師罰的時候,那些女生都來幫我做事……”
“喂!”他怎么又露餡了,我趕緊捅了捅他,他馬上住口了。
“怎么回事?”李小欣問。
“你看,瑞辰他多溫柔啊,你知道我們剛才為什么晚來嗎?是他陪我去換衣服啊,一個有耐心的男人不多了?!蔽倚M惑地說道。
“嗯,不過,林朗也很溫柔?!崩钚⌒勒f。
是啊,就是因為林朗溫柔,我才要從你手上奪過來的,不過這個話我只能在肚子里叫囂,卻一個字都不敢吐出來。那個李寒雙坐在一邊,一聲不發(fā),卻無形中給人很大的壓力,讓我頭腦都不靈活了。
“但是華瑞辰很風(fēng)趣哦?!蔽覐娬{(diào)這一點。
不錯,他總是很沒有樣子,隨便你怎么說他,他都不會生氣。
“那貝兒姐姐你很幸運啊,能夠和華瑞辰在一起。”
“不不不,我不是那意思……我的意思是,難道你不喜歡風(fēng)趣的人嗎?還有,瑞辰他很英俊,頭發(fā)也是金色的,簡直是太陽神阿波羅的王子呢?!蔽腋纱嗄贸鲎鰪V告的架勢,拼命將華瑞辰的閃光點找出來。
“呵呵——我有那么好嗎?”
華瑞辰笑得嘴都合不攏了,一把將我的短發(fā)揉亂。
嗚嗚,揉我的頭發(fā),居然已經(jīng)變成他的習(xí)慣動作了。
林朗似有所悟地看了我一眼,居然配合我說:“瑞辰是不錯,很純潔的一個人?!?/p>
哈哈,有人幫忙哦!我連忙張開手指梳了梳頭發(fā),應(yīng)和林朗,“是呀是呀,他還很誠實呢,為了大家的伙食能提高質(zhì)量,和食堂大師傅據(jù)理力爭,被老師罰了都在所不惜,嗯,很崇高呢!”
“哦?”這下,三個人都用刮目相看的眼神打量了華瑞辰一番。
華瑞辰點了點頭說:“自從我斗爭后,食堂的飯菜變得好吃多了?!?/p>
“哇,瑞辰,你有英雄的品質(zhì)呢!”李小欣崇拜地叫了起來。
OK,成功!李小欣終于對華瑞辰有好感了,只要以后再加把勁……
我欣喜地思索著以后的行動計劃,突然感覺身上一陣惡寒,一抬頭,看見李寒雙滿含敵意的眼睛盯住了我。
看來,他已經(jīng)在懷疑我的動機了,真是一個敏感的人。
咳咳——好了,今天到此為止,再說下去,就要被戳穿了。我趕緊收住話頭,老老實實吃飯。不一會兒,我就吃飽了??上Р捅P里還有好多米飯和幾塊沒啃過的魚。
在這里是不用學(xué)生自己洗碗筷的,所以我一推盤子,準備站起來走人。
“貝兒,你忘記了什么吧?”華瑞辰叫住我。
“嗯?”形勢大好,該說的我都說了,我應(yīng)該沒有忘記什么啊。
黃毛指了指餐盤說:“你不是說要尊重每一粒糧食嗎?”
啊,對,我浪費了。
“我實在吃不下了?!倍脊治邑澬膰D,因為是華瑞辰請客吃大餐,我叫的菜比平時多了一倍。
“不行!”華瑞辰斬釘截鐵地說,“人要真誠,既然是尊重,就不是尊重給老師看的。你一定要吃完?!?/p>
“你是不是后悔請我吃飯?”
“切,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,是你教會我尊重每一粒米的?!?/p>
我無言了。
為了對他以身作則,只好艱難地將最后的剩飯撐下去。
他滿意地看著我吃完,也將自己餐盤里的飯吃得一粒不剩,連菜湯都喝得精光。
林朗和李小欣驚得睜大眼睛看著我們。
這點剩飯,在他們眼中大概就是透明的存在,沒想到華瑞辰居然講出這么一番話來,更沒想到,他說到做到,臉上神情還是這么自得,一點都不覺得丟臉。
李寒雙只是抬起眼睛看了我們一下,一推餐盤,一言不發(fā)地走了。
本來事情到這里,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。下一步,只要撮合李小欣和華瑞辰單獨見面,我還可以給他們提供愛情藥,以催發(fā)他們之間的感情,然后我再給林朗下藥,這樣,我們四個就互相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,即便是神要阻擋,也擋不住了。
可惜,來阻擋的人不是神,而是冰山。
放學(xué)的時候,我避開放學(xué)高峰,等人少了很多的時候,我才偷偷摸摸抱了半箱宣傳冊吃力地在路上走。沒辦法,要是被其他人看見,又會捉弄我的。
夕陽已經(jīng)快要沉下去了,拉長的樹影,在地上層層疊疊的,隨著風(fēng)搖來晃去,怪嚇人的。
我踩著落葉“沙沙”地走,心里惶恐的很,等下趕不上公交車的話,我該怎么辦呢?
“呼——”一陣怒急的風(fēng)卷起樹葉打在臉上,我趕緊閉起眼睛,等這陣風(fēng)過去。
只聽“嘎吱”一個急停,我的心馬上咯噔一下落到最底谷。完了,看這個陣勢,一定是那個冰山找麻煩來了。
怎么辦——我心里大喊:“快掉下一根樹枝,將他砸暈!”
可惜我的咒語自從粘上了倒霉蛋后,從來沒有心想事成過,這次也不例外。
“喀——喀——喀——”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接近了我,我好像被鎖定的獵物,只要一動,他就會像豹子一樣撲過來。
“怎么,現(xiàn)在這么膽小了?你不是很能說嗎?”這么冰冷又飽含嘲笑的語氣,只有一個人才說的出來,那就是冰山了。
我一睜眼,果然是他。
他的氣勢好強,高大的身材比我見過的籃球隊員都高。我不由后退一步,顫聲說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這句話是我想問你的。”
“???”我努力裝糊涂。
“哼,華瑞辰那小子是什么德性,我清楚的很,你在我妹妹面前拼命夸他,你安的什么心?”
“我沒夸大!我說的都是真的!”我嘴硬地堅持道。只要我堅持,他就沒辦法定我的罪,也就沒理由對我動手,哈哈!^_^
“他這么好,你舍得這么推銷他?還不早早藏起來,怕被別的女人奪去?”
“好東西要大家分享嘛!我因為華瑞辰而自豪,所以忍不住告訴大家,莫非你沒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?”
“你為了那個家伙自豪?別笑話了!”李寒雙的嘴角露出不屑的神情。
雖然我對華瑞辰?jīng)]什么特別的好感,但是……這樣相處下來,我只覺得他其實和孩子一樣純真。得意是真的,生氣是真的,就連他心里想什么,他也會毫不顧忌地告訴別人,他并不是那么不堪的。
看了李寒雙嘴角的不屑,我突然有點為黃毛難過。一個真誠的人,難道就不值得尊敬么?
于是我冷冷地說:“拜托,別那么自大。他好在哪里,不是你這種人可以理解的。”
“我自大?”李寒雙冰冷地一笑,又踏上一步,捏住我的下巴,用威脅的語氣說:“這么說,你是看不起我這種人嘍?”
我頭一扭,掙脫他的魔爪,支支吾吾地說:“我也沒說你不好。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他突然笑了,“你那點心思還想瞞住我?我警告你……”
但是他再也沒說下去了,代替他說話的是飛速襲擊過來拳頭。
“嘭——”拳頭重重擊在冰山的下巴上,緊接著我才看到一顆黃毛腦袋閃在我眼前,準確地說,華瑞辰一把將我拉在他身后,所以我只能看見他的后腦勺。
“你敢調(diào)戲我女朋友?”他大方地將我的稱呼從壞丫頭升級成了女朋友。
“我早上放過你,你叉叉現(xiàn)在跑來找死!”李寒雙一改早上冷靜的作風(fēng),一個拳頭回擊了過來。
我看到華瑞辰腦袋一側(cè),避了開去,但是同時他卻悶哼一聲,原來他肩膀上挨了一拳。
“靠!你這個王八蛋!”華瑞辰怒吼一聲,整個人撲了上去,八爪魚一樣纏住冰山,兩個人如同頑童打架,扭斗起來,打成一團。
路邊的矮樹叢都被他們壓得倒成一片,他們的頭發(fā)也凄慘地被扯亂了發(fā)型。
糟了糟了!
冰山的塊頭,足足比華瑞辰大了一圈,華瑞辰根本頂不了一分鐘就會被他翻在地上——啊,完了,黃毛已經(jīng)被壓在地上了,哎?又翻了過來,哎呀,又被壓在下面了。
這樣下去,黃毛準輸,然后,我也沒有好下場。
怎么辦呢?我有什么辦法能阻止他們呢?
咚!
我腦海中靈光一閃,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。
我趕緊從書包里掏出藍色小瓶子,沖到他們面前,拔開瓶塞,在手指上滴了一滴,然后分別在他們嘴角一抹。
一陣奇怪的香味在空氣中散開。我好像看到大朵大朵的紅色花朵不斷盛開,華麗的花瓣一層一層地疊加上去,腦袋越來越暈……
嗯?這個愛情藥莫非是迷幻藥?
我看見在地上扭成一團的兩人散開了手腳,搖晃著腦袋坐起來,互相看看,似乎不知道